第(2/3)页 骆修启在后半夜抵不住深沉困意,挣扎着陷入一场梦境。 梦中有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卷,它静静地安放在案几上,等待午后太子太师曲正诚的检阅。 清晨的暖阳撒下粼粼金光,衬得画卷愈发出神入化。 小时候的骆修启小心翼翼跨过门槛,蹑手蹑脚地靠近。 而后他拿起画卷,毫不犹豫地撕毁,心虚又快意,仿佛撕毁的不是这幅画,而是画的主人。 他抬头,不期然撞进窗外一个人的眼里。 ——骆澹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骆修启一瞬间吓得不能呼吸,几乎当真以为自己要死了。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他听到他的皇长兄轻柔地问:“修启,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骆修启后背已经被冷汗洇湿,他手上还拿着罪证,实在无法开脱。 骆修远分明看到了那张撕碎的画卷,可他只目光停顿了一瞬,便又轻飘飘地移开,“我知道,修启不是故意的,对吗?” “我……”骆修启仍旧只能吐出这一个字,他恐惧地扭头望去,却发觉洛澹已然换了一副神情。 骆澹嘴角含笑,“远儿。” 如同寻常人家的慈父,对自己的孩子极尽疼宠。 梦中的骆修启虽因为这区别对待有些心酸,却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然而梦境并没有结束,白雾弥漫又散开,骆修启发觉自己和身边的骆修远都变成了长大后的模样。 他条件反射向窗外望去,只见骆澹脸上神情变幻,狠厉与慈爱交织闪烁。 骆修启眨了眨眼,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洛澹,窗外分明是—— 沈明欢的脸! 骆修启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直到此刻仍心有余悸。 他用力地甩甩头,试图把那惊悚的画面忘掉,有些委屈地说:“先生,你可算来了。” “嗯,我来了。”沈明欢长长地叹了口气,满是遗憾道:“可惜我来晚了,瑞王殿下已经命丧陛下之手、与世长辞了。” “啊?”骆修启还没反应过来,“先生,我没有啊,我还活着。” 沈明欢怜爱地看了他一眼。 旁边的将士“唰”地一声拔出腰间佩刀,极快地从骆修启脖颈上划过。 血液喷涌而出,骆修启看到地上洒落的鲜红,才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 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茫然抬手想要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却发现手臂抬不起来。 他微微低下头,看到自己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终于察觉到自己要死了,濒死的恐惧与求生的向往逼迫他用尽全力呼救。 可他想象中声嘶力竭的声音,其实根本微弱地听不见。 生命节点的最后关头,骆修启想起了自己的梦。 窗外沈明欢含笑的脸庞愈发清晰,他与骆修远遥遥对望,任凭谁也无法质疑他们的情谊。 ——偏爱骆修远的人始终都在,只是不是骆澹。 “沈明欢……你这个……混账……”骆修启嘴唇蠕动,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何彰:“!!!” 怪不得沈明欢说的是“送”二皇子回家。 “哎呀呀。”沈明欢痛苦地说:“虎毒尚且不食子,陛下,你好狠的心呐。” 他的痛苦表情没有维持三秒,又很快摆出大义凛然的架势:“瑞王是我们的主君,他死了,我们不能无动于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