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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兵虽然是炮灰部队,但是多尔衮还是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分组,实际上也不用自己创造编制,直接沿用大西军的编制即可。大西军的编制也是脱胎自当初陕西义军的编制,也是以五千人一营为基本单位。
各营之间人挤人、人推人,不断有叫骂声从军阵之中发出,从天而降的兴华军炮弹带走大批的人命,炮灰兵也有躲闪的本能,谁要是碍着他们躲闪的路线,大家可没有什么同袍情分。
巴林甘都带着数千蒙古骑兵当督战队,就顶在饥兵部队的后方,强迫饥兵向前攻击,谁要是后退,巴林甘都和骑兵马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乱箭齐发,将后退的饥兵当场钉死在地。这种恐怖的气势下,饥兵们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高衡从千里镜里分明看见,那些饥兵,很多人脸上都是一种茫然的表情,这些饥兵除了孙可望的人马之外,还有一些是后期被拉壮丁裹挟进入饥兵队伍的流民,这些人哪里称得上是兵,连民都不是,顶多是一群叫花子,连武器都没有,有的人干脆就拿着砖头来充数,其中还有不少老弱妇孺,基本上就是赤手空拳。
多尔衮不管不顾,收编这么多饥民,不顾一切增加兵力,也根本顾不上筛选,反正只要是能走动的人全部拉入饥兵之中,这里面上至五六十岁的老人,下到十岁的孩童,什么人都有。
饥兵们疯狂嘶吼着,一方面是排解内心的恐惧,一方面也是给自己加油打气。前面从战场上下来的饥兵就不说了,哪怕是还没上战场的预备饥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们都知道兴华军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存在,他们的火铳就像是永远打不完似的,到了百步的距离上,那就是他们火铳的天下,也不知道今天又要死多少人才能填上这段距离。
但是因为清军饥兵的人数实在是太多,所以这里面的饥兵都怀有一种侥幸心理,反正今天皇上说是总攻,既然是总攻肯定是要死人的,而且是大规模的死人,但有句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富贵跟风险永远是对等的。
这么多人在队伍当中,阎王会点谁的名,谁都不知道,大家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待会火铳打响,自己就往人群后面缩一缩,只要能活下来就有希望,冲在最前面的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但是混在人群后面跟着冲锋活下来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很多饥兵也变成了人精,他们本来就是普通人,只不过运气不好生逢乱世,朝廷不给他们活路,老天爷也不给他们活路,他们很多人先是在大顺军中混,又被张献忠拉出去成了大西军,然后又跟了孙可望,现在到了清军之中,眼看着好歹是能活下来了,但是多尔衮显然也没太把饥兵当一回事。
每次打仗,他们都是炮灰主力,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活下来,活下来就有无限的可能,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在这种环境熏陶下,即便是个傻子,也知道在战场上要千方百计活下来的道理。
可是饥兵们这么想也只能在饥兵队伍中浑水摸鱼,饥兵整体还是要向前移动的,因为往前冲可能会被兴华军的铳弹炮弹打死,但是往后退一定会被督战队杀死,向前还能挣个功劳,向后就是死路一条。
饥兵们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着手中的各式兵器,在巴林甘都疯狂叫喊冲锋的催促下,小跑了起来,其实今天总共之前,多尔衮破天荒下令给他们饱餐一顿,一定要吃得饱饱的,清军高层也明白,这可能是他们当中大部分人这辈子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倒不是他们心生怜悯,而是不给点激励,他们不能卖命打仗。
人,总是要给他一点希望,就像是拉磨的驴子一般,你在他面前栓一根胡萝卜,它为了吃到那根胡萝卜,就会拼命转着圈拉磨了,实际上,只要它被绑在磨盘上,就永远吃不到那根胡萝卜,但至少,这代表了一种希望。
所以现在,饥兵的体力还算是充沛,冲在最前面的人心想着,反正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就算是死了,也是个饱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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