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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珩见好就收：“你想怎么处置她！”

    “拐卖孩子，交给衙门，让衙门料理呗！”月华说道：“关她几年。”

    何珩笑道：“你看她这个状况，真如她自己说的，关几年！正好吃牢饭不用急吃饭的问题。”

    这下把月华给问住了，说起来有点儿矛盾，她很恨拐子一家，但是心里也没那么恨，月华不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也不牵扯什么被拐子养了很多年就有感情了这种想法，只是习惯了。

    就像很多从小被欺负的人一样，别人觉得他们好像很惨，需要去报复，可是他们自己未必这样觉得，就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你给吃荞麦粑粑的人一个馒头人家会觉得你很好，而你给只给一个从小吃鲍鱼的人一个馒头他会觉得你在虐待他。

    月华四岁就跟了拐子一起生活，过惯了这样的生活，脑子里全是拐子和拐子媳妇的：“我给你们一口饭吃就是对你们好，你们还想要别的！也配！”这样的话。

    拐子和拐子媳妇为了怕节外生枝，也很少让他们接触外头，顶多就是站在自家院门口，扒着墙看外头的孩子玩儿爆竹，玩蚱蜢，偶尔拐子和拐子老婆让她们出去玩一会儿就跟得了天大的恩典一样。

    甚至，因为月华长得好，能够卖点儿钱，拐子和拐子媳妇对她比对别的孩子好一些，从懂事起打她但是打得也没有别的孩子多。

    四岁跟着住，年纪太小，没有自己的想法，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我是被拐子拐的，所以我的日子就是这样的，拐子欺负我是天经地义的。

    她一直以为就是这样的，直到进了宫跟秋雁说起这些事儿，也见识到人家是怎么过的，自己因为跟着拐子住十几岁怯懦而又爱贪小便宜，跟着学规矩，学写字，一点点儿变化。

    她的变化是靠自己挣来的。

    也就是说她长大了才知道自己在拐子那里是糟了多大的罪，当她抛却了怯懦和自卑的时候她更多地是想要去在欺负过自己的人证明自己，你无法继续欺负我，我能变得更好，而不是想办法打击报复。

    当然月华也没那么好心，随随便便放过一个曾经害苦自己的人，不过她的脑子里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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