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秦墨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目光,突然回头看向李昱,两眼微眯着凶光烁烁。 李昱山羊胡一抖,忙是摆手道:“我没听见,我甚么也没听见,我甚么也不知道……秦相,你是知道我的,最木讷的一个人……” 夏无且顿时哭笑不得道:“李工啊,我们又不是密谋逆事,这募捐之法花样再多,说到底还是愿者上钩。” 秦墨亦是莞尔摇头道:“好啦,看来这里也没甚么事了,我便先回去给陛下写奏疏啦。” 夏无且和李昱揖手相送,目送他身影悠哉远去。 秦墨一走,李昱便放开了,接过方才夏无且的话头,幽幽道:“这募捐若真是愿者上钩,便不该弄暗藏玄机的慈善款项使用清单。” 他只是直肠子,却不是脑子真缺弦,中枢诸官皆能看透的事,他心里自然也是门儿清。 “李工此言差矣……” 夏无且并没有被揭老底的尴尬,反而嘿然一笑,摆开要与他说理的架势。 可不等他长篇大论出口,完成增捐的中枢诸官却回来了,虽是又撒了币,却皆是很满足。 他们为家乡捐建了医馆,再有始皇帝和芈皇后亲做的传记,刻在石碑上往医馆门前一立,乡梓贤达们见了,谁不得竖一下大拇指? 所谓衣锦还乡。 所谓光宗耀祖。 大抵这便是极致了! …… 不过,中枢诸官脸上的满足,在看到夏无且之后,却又齐齐收了,转而摆出满脸肉疼之色。 他们可不想让夏无且产生误会,认为他们很乐于慷慨解囊。 而且,他们也慷慨不起来了,真的榨干了! “秦相人呢?” 老王绾左右看了看,没见着秦墨的身影,便问夏无且道。 夏无且指着秦墨离开的方向:“回家写奏疏去了,秦相见爵臣商贾们,捐建甲类大医馆之热情,甚为殷切高涨,又见甲类大医馆将被认捐完,便想着变通一番……比如,捐助达三十万钱者,皆可得帝后共同做传!” 李昱在旁边眨了眨眼,再次听懵逼了。 这老货居然连队友也坑,方才明明是你怂恿秦相出的馊主意,怎么一眨眼全成秦相的想法了? 夏无且大抵读懂了李昱的懵逼眼神,却只是回以微微一笑:【他把我当拉磨老驴使,扛点因果不过分吧?】 中枢诸官不明白俩人眉来眼去的搞甚么,但夏无且的话,他们却听清楚了,当即齐齐一声哀叹:“造孽啊~!” “诸君此言差矣。” 夏无且顿时来了精神,继续方才的话头道:“富贵之家钱财堆积,若放在家里不用,那便只是饥不能食、渴不能饮、寒不能衣的废铜烂铁。” “此番用于捐建医馆,却可得天大之贤名传颂乡里,亦可得陛下和皇后殿下,以及太子殿下做传之荣耀,流芳百世千秋。” “如此,爵臣商贾得了美名,国库省了钱粮,百姓得了福祉,岂非三全其美?” “而且,秦相设这募捐之局,可不止是让诸君捐钱财,让爵臣商贾们捐钱财,若问这天下间,谁在医馆上捐的钱财最多,既不是那乌氏倮,也不是那巴寡妇清……甚至陛下从内库拨付的五万斤黄金,以及百万石米粮,也不是最多的……”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但诸官皆已领会。 医馆乃是秦墨一力促成,若问谁投入的钱粮最多,那答案呼之欲出,根本想也不用想。 当初开办学馆,他敢以始皇帝的名义,把身家全部投入其中,连彻侯府都改成了学馆,自己搬出去住茅屋吃隔夜饭……虽然那茅屋挺有田园野趣,虽然那隔夜蛋炒饭实乃人间至味…… 可扪心自问,谁能有那位年轻宰相的魄力呢? 或许某些人有! 但更多的却是没有! 关键是,那位年轻宰相做这些,不是为了甚么贤名,也不是为了邀买人心,因为贤名和人心,都让始皇帝坐享其成了,人家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先是学馆后是医馆,打造理想中的大秦,让华夏之地更加繁盛璀璨。 这等格局,实在让人不服都不行! 诸官沉默半晌无言,唯有暗暗摇头自嘲:【要不说人能稳坐宰相之位,辞都辞不掉呢,实在没法比……】 第(1/3)页